萧麦初至歇马镇时,还有些疑惑,为何一路走来,连一匹马都没见过?
最初推测源于世事变迁,马队已不在此镇落脚。
见将种出现,才骤然想到,“歇马镇”之“马”,难道非是寻常之马,还是将门之马?
将马体型庞硕,性情暴躁,当然不能像寻常马儿一样出去遛。
若歇马镇真是将马的培训地,那王擒虎的捕门分部在此驻扎,就一点也不奇怪了。
众将种见到萧麦,亦是先惊后怒。
其中一人,咬牙切齿道:“姓萧的,怎会是你!”
“好熟悉的声音。”
萧麦所见过的将种不多,挨个过了一遍,猛然忆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。
将门翊武营长陈重威!
当初捕门大考,陈五羊欲夺自己的性命,结果反被打死在擂台上。
陈五羊之父陈重威,就带着副将陈一骥和贺冲天,绑架了萧麦雇来洗衣送饭的丫头小花,强迫自己去神锋庙赴鸿门宴。
那一战,将种所展示出的威能,给萧麦的震撼着实不轻。
多亏龙骧营长卢啸峰及时出手,喝退陈一骥、贺冲天,把自己保了下来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冤家路窄,给五弟报仇的时候到了!”陈一骥朝旁一伸手,“拿我的枪来!”
一旁的随从立即递上大铁枪,同时贺冲天也架起了长戟。
一切仿佛又都回到了神锋庙之战那晚。
只不过,神锋庙之战后,萧麦经历过太多事,早已今非昔比。
“我今日是为寻蛊教陆神医而来,没想到会遇见老熟人。”萧麦握住尺剑剑柄,又松开手,“得饶人处且饶人。当初你们看在卢前辈面子上,放过我一马,我今日也看在卢前辈面上,放你们一马。”
“你说啥!”陈一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贺冲天长戟一挥,却有意用戟柄挡在陈一骥面前:“别仗着剑仙弟子的名号,就无法无天。惹恼了将门,主公一日之内,就能踏平风云岛!”
萧麦冷哼一声。贺冲天话说得很硬气,实则是在提醒陈家父子。
“剑仙弟子”的身份已经实锤了,真没必要弄得你死我活,难道真想让将主带人跟剑仙火并吗?
陈家父子若脑子正常,动手就该多想想。
但陈家父子脑子不太可能正常。
陈重威开口道:“杀子之仇,不共戴天。老弟,封锁消息的事情,就交给你了!”
“我?”赵太平措手不及。
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,剑仙弟子死在自己庄子上,陈重威可以拍拍屁股走人,自己怎么办啊?
说起赵太平,他的身量跟普通人比,自然也是巨人,但跟陈家父子和贺冲天比,明显矮了一头。
只因他属于半成品将种。
高情商的说法,比寻常武者更有力气,比普通将种更加灵活;低情商的说法,就是力气比不了将种,灵活比不了武者。
两头不靠的他,就很少上阵打架,反倒是擅长迎来送往,每次出征,都能把行程安排得滴水不漏,让每个人都舒舒服服的,故而在将门结下了不错的人缘。
年长退休时,将主裴继业还给他安排了养马的肥差。
这种人生经历,决定了赵太平欺善怕恶的作风,一听说要参与谋杀剑仙弟子,他当即就想脚底抹油。
“大哥,人死不能复生,还是应该节哀顺变,没必要跟风云岛结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