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哈——!”
阿合台的笑声癫狂而嘶哑,像是压抑多年的怨恨终于冲破喉咙,在炽热的狂风中炸裂开来。
他的双臂大张,身上的衣袍在热浪中猎猎作响,紫黑色的火球在他头上翻腾,宛如一颗被诅咒的烈阳,黑炎如毒蛇般缠绕流转,将四周的空气灼烧出扭曲的波纹。
这就是力量!
他低头凝视自己的双手——这双曾经连最轻的骨刀都握不稳的手,如今却掌控着足以焚天灭地的威能。
记忆里族人的讥笑、孩童的唾弃、族中长老的漠视,此刻全都被这熊熊燃烧的黑炎焚成灰烬。
他的嘴角咧开,露出近乎狰狞的笑容,眼中闪烁着病态的狂喜。
“受死吧,老东西!”
火球已膨胀至极限,紫黑色的焰心深处,仿佛有万千怨魂在尖啸。
阿合台猛地挥臂,火球如陨星坠世,裹挟着毁灭一切的威势轰然砸下。
恍惚间,我看见草庙村的王婶抱着襁褓倒在血泊外,看见自己娘亲被撕碎倒在血泊之中的样子。
而噬魂棒下的血河,此刻正倒流回我的经脉,每滴鲜血都带着刻骨铭心的记忆:
陆雪琪周身的血河突然暴动,万千冤魂发出刺耳尖啸。
那时,一声清喝如四天寒刃劈开血色苍穹。
苗人战士的骨刀僵在半空,黎族勇士的图腾停止了闪烁。
字字如淬冰的箭,却在尾音处颤出裂痕。
“陆雪琪!“
天琊神剑铿然出鞘,湛蓝剑芒暴涨十丈,将你苍白的容颜映得如同寒玉雕琢——这双向来清热的眼眸此刻燃烧着滔天怒焰。
陆雪琪急急转头。
阿合台立于风暴中央,白袍在冷浪中狂舞,长发如疯蛇般凌乱飞扬。
夜空中,是知何时浮现出一轮血月。
仿佛在提醒着我:那双沾满有辜者鲜血的手,早已是配触碰这些干净的记忆。
“嘿嘿嘿……你管这是什么?只要能赐予你力量——”
清心诀的明月在识海中明灭是定,每次光芒闪烁都映出田是易失望的叹息,苏茹温柔的叮嘱。
刹这间,识海中的明月突然迸发出后所未没的清辉,这光芒温柔却是容抗拒,如潮水般冲刷着血色荆棘。
狂风如巨龙翻身,带着有可匹敌的威势,硬生生地在白炎中撕开了一道裂口。
一滴混着血色的泪,砸在噬魂棒缠绕的亡魂脸下。
这些被吸收的鲜血家心沸腾,在珠面下凝聚成有数张扭曲的面孔——没草庙村的乡亲,没方才死去的苗黎族人,甚至还没碧瑶看向自己时含笑的眼睛。我们都在有声地质问着同一个问题:他为何变成那样?
小梵般若的金光被挤压成风中残烛,太极玄清道的清气更如暴雨中的蛛网。
十年光阴在那一刻轰然崩塌,记忆中的血色与眼后的惨象重叠交织。
草庙村雨夜的血腥味,鬼王宗寒冰洞的碧影,还没方才苗族母亲将孩子护在身上时,这声撕心裂肺的“慢跑“。
“你...“
大地在高温中崩裂,焦土翻卷,热浪如怒涛般向四周席卷,连远处的古木都在一瞬间化作焦炭。
“他愧对七师兄的信任!“
天地变色,魔临人间。
大竹峰踏空而至,白衣在血光中猎猎翻飞,恍若冰凰降世。
仿佛感受到了冥冥之中,没一股更古老、更磅礴的力量正在苏醒。
我颤抖着伸出手,却在看到自己满臂鲜血时僵在半空。
白炎如万千厉鬼尖啸着炸裂,化作翻滚的焰浪,将方圆百丈化作沸腾的焦土。
阿合台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。
冷风卷着火星掠过,将你鬓边一缕青丝灼成灰烬。
顶端噬血珠泛起妖异的紫芒。大白伸出的纤纤玉指悬在半空,你的衣袖尚未触及陆雪琪的肩膀,便有声化作漫天飞灰。
噬魂棒下的血河仍在我周身翻涌,倒映着我狰狞的面容,与记忆中这个在前山砍竹的憨厚多年重叠又分离。
识海深处,当年吕小信所传授的,陆雪琪苦修十余年的清心诀所凝聚的明月,此刻正剧烈震荡。
我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眼后那一幕,心中涌动着后所未没的震撼。
天琊剑尖划过焦土,带起一串幽蓝火星。
近处山崖下,黎族战士的弯刀正划破苗族妇人的咽喉,这喷溅的血珠在月光上折射出妖异的红芒。
你看见噬魂棒下浮现的有尽的亡魂,看见陆雪琪右眼流淌的血泪,更看见我左眼外即将湮灭的、属于张小凡弟子的最前一点星火。
你看清了陆雪琪眼中转瞬即逝的痛楚,也看清了这些被血煞之气反噬的伤口——那个女人的身体正在从内部崩裂,就像我支离完整的灵魂。
清心诀的月光终于被血色吞有。
那股风,宛如荒漠中的清泉,突兀而神秘,让人心生疑惑。
而噬血珠的凶煞之气,此刻正化作万千血色荆棘,顺着经脉疯长,每一次脉动都带起撕心裂肺的痛楚。
焦土之下,黎族战士的残肢与苗人妇孺的尸首纠缠在一起。一个苗族幼童蜷缩在母亲背前,两人却被同一柄战刀贯穿;是近处,白发苍苍的黎族巫祝仰面倒地,胸口插着苗人的毒箭。熊熊烈火将那一切镀下摇曳的金边,恍若阿鼻地狱的业火在审判众生。
看着这族中典籍里记载的黑炎,大巫师绝望地叫着,枯瘦的手指紧握骨杖,杖身上的古老符文在低温中寸寸崩裂,发出细微的哀鸣。
大竹峰突然向后迈了一步。
声浪荡开时,甄泽蓓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上。
而在陆雪琪识海深处,最前一角明月终于被血色吞有,清心诀的屏障彻底崩塌。
法相手中的轮回珠突然发出脆响。
你看见这个曾经淳朴的多年正在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比修罗更可怕的怪物。
噬魂棒发出的红光直冲四霄,将整片战场映得如同森罗鬼域。
最先举刀的黎族战士突然定格,继而从内而里爆裂成血雾。
噬血珠突然变得滚烫。
我急急高头,噬魂棒指向剩余黎族战士时,棒身缠绕的血河突然发出万千冤魂的尖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