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商量好了对策,顾君惜不再关着粟俪,为了不引起顾元柏那边的怀疑,顾君惜让宁含霜先将粟俪带回宁远侯府。
再次看到从房间里出来,脸上挂着笑意,伸着懒腰像是没心没肺的粟俪,宁含霜心里多了一丝心疼,目光若有似无落在粟俪脖子跟手腕上。
阳光折射下,宁含霜真的看到那快要淡化无痕的淤青。
宁含霜心中对顾元柏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分,这个年轻时她同情心疼过的男人,吸干了她的血还不算,还想要毁了她所有的子女。
“粟俪,你想吃什么,等回府后,母亲亲自给你做。”宁含霜心疼地揽住粟俪的肩膀,抚摸着她乌黑的头发。
粟俪脸上浮现出片刻感动,不过很快又被灿烂的笑容取代。
她一弯腰从宁含霜胳膊底下逃了出来,倒退着往前走去:“还是不用了吧,母亲,你做的膳食还没有府里的琼娘做的好吃!”
“母亲可以学。”宁含霜卑微地追了上去,拼尽全力想要弥补。
顾君惜默默看着,一路将宁含霜跟粟俪送出太子府。
转身回到太子府,顾君惜让人将沐凌夜隔壁的院子收拾出来,将她的嫁妆跟一应用品都归置了过去。
沐凌夜什么也没有问,但看到下人们的动作,就猜到了顾君惜是什么意思。
他微抿着薄唇冷眼看着,终究什么也没有说。
转眼两日过去,沐凌夜身上的伤有所好转,也能够再次正常下床。
沐凌夜说到做到,带着顾君惜去见了紫衣。
只是相见的地点不是诏狱大牢,而是京城外的一间偏僻小木屋。
每次都穿紫衣的紫衣这次再见,终于穿的不是紫衣,而是一袭碧绿色的衣裙。
她的头发绾成妇人形状,头上戴着同色系碧绿色头巾,不见妩媚,看起来就是极为普通的农村妇人。
沐凌夜跟顾君惜下了马车,就见到她在院子里喂着鸡。
一只老母鸡带着几只刚孵化出来的黄色小鸡。
这幕安静而美好,跟昔日身着紫衣,妩媚动人杀人不眨眼,蝶血盟舵主的形象极为不符。
顾君惜差一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,她看向身侧沐凌夜。沐凌夜冲她一笑,带着她主动走了过去。
紫衣对顾君惜与沐凌夜的到来表现得很淡定,显然她早就知道顾君惜与沐凌夜会来访。
她没有因为沐凌夜跟顾君惜到来而如临大敌,也没有刻意讨好,而是将手头上的事做完之后,才分别给他们二人倒了杯茶。
正要说话,木屋外,一对父子出现在视线范围。
容貌普通的农家汉子,牵着黄牛,黄车上坐着一个四、五岁的女娃娃。
女娃娃头上戴着用不知名野花编织的花环,手里还抱着一捧开得灿烂的野花。
隔着老远,女娃娃就扬着手里的野花开心地朝木屋喊了起来:“娘,我们回来了,快看,爹给您采了漂亮的小花花。”
“孩子她娘,家里来客人了?”接着农家汉子看到了停在院子外的马车,忍不住出声问。
“是我夫君跟女儿回来了,太子、太子妃,你们稍坐!”紫衣闻言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,一点也不避讳,丢下沐凌夜跟顾君惜,出了院子,主动迎了出去。
顾君惜端起紫衣倒的茶,轻轻闻了闻一股野菊花的味道,除此之外没有添加任何毒药。
她轻轻抿了一口,一股野菊花特有的味道直冲味蕾。
顾君惜忍不住看向沐凌夜: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沐凌夜的目光落在院外一家三口身上,神情中出现几不可察的向往:“如你看到的这般,这对父女就是紫衣的软胁。也是她心甘情愿反水,状告丽贵妃的原因。”
“而我跟她做的交易,则是在丽贵妃受到处罚之后,偷龙转凤放她自由,与家人团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