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而,她忽话锋一转,微露担忧的问道:“对了,天华,你与那董月卿已和离。如今,只有阿雪一个妾室,膝下也仅只一女,你该同阿雪多生几个孩子才是,也好让傅家得以绵延子嗣……”
闻言,沈柔雪于害羞中带着些许尴尬的瞥了傅天华一眼。
同时间,傅毓瑾也微带狡黠的瞄了一眼父母。
傅天华则是自嘲的道:“天华乃是阴命人,与父母尚且不得共享天伦,遑论是与妻儿的缘法。我与董月卿之间,就是我强行争取的结果,子嗣就更是强求不来的。”
闻此言,沈柔雪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。
傅毓瑾则微一噘嘴,似在替母亲感到不平。
却见傅老太君侧头瞟了一眼傅天华腰间的玉玲珑,甩出句:“放不下的话,就算和离了也是不能了断的,这与强求又有何异……”
说罢,她在喝了一口粥后,转移话题道:“前阵子,有铺子上的老伙计来告于我知,说你惩戒犯事掌柜的手段过于狠辣。虽说,治下不严,下必轻怠而犯上。然,得饶人处且饶人。他们是贪心不足蛇吞象,但贪念人皆有之。更何况,他们大都是追随你爹多年的,能放过就放过的好……”
傅天华听后,眼睑微一掀,语气略冷的道:“爹是以何种作派立身于生意场上的,我已无从得知。但,姑息养奸,无论是在朝堂,或是生意场上,亦或是家宅,都无疑如自毁长城……”
闻言,傅老太君于蹙眉后,付之一笑的道:“也是啊,一朝天子一朝臣嘛……皇家的天下更替,尚且要经历一番抽筋剔骨般的人事变迁,世家大族就更不用说了……”
说到此,她在慢条斯理的喝了口粥后,又将话锋一转问道:“之前,你堂哥在信上提及了你娘或还健在的事,你可去查实过?你在官场和生意上都这般的有手段,那在家事也该是果决的,你该尽早寻回你娘……至于,那董月卿,你要么就断个干净,要么就将人重新迎回来……傅家已经有一位滞留于外的主母了,难不成还要再出一位?”
但见傅天华眸中寒芒一闪,放下筷子,沉声道:“我娘是我娘,董月卿是董月卿。既知娘还健在,我自会去寻。与董月卿的事,我也自会处理。”说着,拿过热巾轻拭了一下嘴。
而后,他边作漫不经心状的环顾四周,边话锋一转道:“这镜心庵的风水甚是养人呐,祖母又是一心向佛的,应是无所思,无所求。在此颐养天年,必可高寿……”
傅老太君听其话意,脸色即阴沉了下来。
瞬息,斋堂里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冷凝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罗斐的禀报声:“大人,京城有信。”
傅天华于眼眸微转间,道了一声:“进来。”
罗斐遂恭敬的走进来,将一个小竹筒双手奉上。
傅天华接过小竹筒,从中抽出一张纸条看了眼后,起身对傅老太君道:“京城有事务待处理,恕天华不能奉陪祖母了……”语落,微一欠身间,示意沈柔雪和女儿跟自己一起走。
母女俩遂向傅老太君一礼后,跟着傅天华出了斋堂。
三人来至外面后,傅毓瑾忍不住问父亲:“爹,京城的事务很重要吗?不能多留一两日吗?”
沈柔雪忙轻拍了两下女儿的肩膀道:“诶,爹有事情要做,不可耍性子……”
傅天华则只是道了句:“先送你们回去”后,即向大门口走去。
傅毓瑾则噘起了小嘴,沈柔雪在摸了摸女儿的头以示安抚后,赶紧牵起她的手跟上傅天华离开了镜心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