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这间牢房实在太过阴暗潮湿,以至于让人根本无法分辨出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。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,也不知过去了多久,突然间,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“嘎吱”声打破了这片死寂。
牢房外的那扇厚重铁门正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,那声音尖锐而刺耳,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。紧接着,两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处。其中一人身材肥胖,身上穿着一套衙门的制式服装,手里还提着一个硕大的木桶。另一人则身形消瘦,同样身着衙役服饰,双手捧着一个装满了瓷碗的大木盆。看这样子,应该是到了送饭的时候了。
这两人一胖一瘦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活脱脱就像是《西游记》里的奔波霸和霸波奔现世一般。只听见那个胖子扯开嗓子大声嚷嚷道:
“开饭了!开饭了!”
周洋此时饿得前胸都快贴上后背了,肚子咕噜噜直叫,当他听到外面胖子的声音,他犹如离弦之箭般迅速冲到牢房前,双眼之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。
胖子瘦子不紧不慢地开始给犯人们分发食物,周洋站在牢门前,心急如焚地等待着轮到自己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终于,打饭的勺子伸到了他面前。只见那个胖子不慌不忙地从木桶里舀起满满一勺米汤,缓缓倒入碗里。
周洋满心欢喜地接过那碗米汤,然而当他定睛一看时,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凝固了。
“啊?怎么就只有这么一碗清汤寡水的米汤啊?难道连点菜都没有吗?哪怕是个白面馍馍也好啊!”
他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冲着那两个看守嚷嚷道。
一旁的瘦子听到周洋的抱怨声,猛地转过头来,狠狠地朝着他翻了一个大白眼,满脸不耐烦且带着几分不屑地大声呵斥道:
“哼!还想要白面馍馍?你这家伙别不知足了!再敢多啰嗦一句,就连这点儿米汤都给你撤了!”
周洋被瘦子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大跳,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。他赶忙低下头,目光怯生生地落在自己手中那碗米汤上。
只见那米汤呈现出一种惨白的颜色,而且还隐隐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骚臭气味。周洋皱起眉头,凑近碗口仔细瞧去,顿时惊得差点跳起来。原来,那米汤里竟然还有几条蠕动着的白色米虫!
刹那间,周洋只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,手一抖,便将整个碗摔到了地上。随着“砰”的一声脆响,原本所剩无几的米汤也全部洒在了脏兮兮的地面上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眼睁睁地望着眼前这仅有的一点食物就这样被自己亲手洒掉,周洋那张油光满面的脸庞顿时扭曲成一团,满是无法言喻的委屈之色。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,喉咙里发出一声悲叹:
“真是造孽啊!”
而另一边的萧宁,目光平静地凝视着面前那属于自己的一碗稀薄米汤,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的不满或者埋怨之意。
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头来,淡淡地瞥了身旁的两人一眼,随后便默默地转身走回角落里坐下,安静得如同不存在一般。
待到负责看守的人挨个儿给所有囚犯打完饭之后,他们似乎心情格外愉悦,脚下的步伐显得异常轻快,口中还悠然自得地哼唱着不知名的小曲儿。那副悠闲的模样,与这阴暗压抑的监牢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最后,当这些看守们不慌不忙地离去时,沉重的大门再次紧紧闭合,发出“哐啷”一声闷响。随着这道关门声响起,监牢内部又一次陷入了先前那种令人窒息的漆黑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