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黄将军不必如此,反正父子就要团聚,有什么话可以当面讲,什么账也能当面算。”
唰地一声,沈渡拔出剑,剑尖直指黄归:“黄大将军是自动缴械,还是让本官亲自动手?”
黄归看着自己手里的剑,突然用力一掷!
看着被插进土里的宝剑,沈渡眉眼稍缓,不无可惜道:“踩着他人的尸骨上位,虽是捷径,却注定是空中楼阁,一旦摔落便是万劫不复。”
黄归没有说话,突然往前走了几步,大理寺众人如临大敌,全体提剑!
沈渡的目光沉如水,看着黄归近到身前,也未动分毫。
“好一个空中楼阁,但黄某人不后悔,也就是百密一疏,漏了一人,这也是天要亡我,若没有这一人,将来黄某人必定能成枭雄,哈哈哈!”
沈渡的眼角带血,不以为然:“不说旁的,黄将军不曾上过真正的战场,仅是靠着剿匪打出声名,连功败垂成也够不上,枭雄?莫要污了这两个字!”
“来人,给本官全部拿下,移送!”
黄归不甘,趁着人凑过来,奋力一挣,说道:“我自己走!”
黄夫人这才明白,黄家的前程完蛋了,她一下子脱了力,一屁股坐到地上:“怎么办……”
“愿赌服输,”黄归朝天一望,突然凑到沈渡耳边道:“我能这般是我当年赌输了,但是,我能落到这种田地,并非如此而已,是我一念之差,一念之差!”
沈渡知道他指的是何事,他千不该、万不该接下了安北侯递过来的橄榄枝,断送了自己最后的生机,这件事情才是压断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开弓没有回头箭。”沈渡说道:“本官就好心再告诉将军另外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?”黄归问道。
“黄霄虐待下人,强抢民女被告发,有苦主上告,如今黄霄也被押入大牢,你们父子可以在牢中相见。”沈渡轻语道:“你们父子也算求仁得仁了。”
黄归没有出声,黄夫人却惨叫一声,欲要扑过来又被控制住,只能无能怒吼:“是谁?”
“苦主自然是被虐待的两位贵府丫鬟,前不久出逃的两位。”
就算是签了死契的下人也有被保护的权益,只是当下监管不全,不少奴仆被主人虐死也是被悄无声息地掩埋,不得昭冤,但一旦暴露出来,定是要追究责任的。
黄归当年犯下的事情太大,其实也会连累家人,但黄霄还要额外再喝上一壶,另说了。
子不孝,子不能,如今也只能被当成羞辱的一成压在自己头上,黄归闭眼:“终究是成不了大器,输了,便是输了。”
这一夜,不仅是黄归父子被拿下,其家人也一并被押入牢中,而当年黄归的麾下也一并被捉,作为共犯被投入狱中,这番大的动静,当天夜里就传开了。
此前在民间流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言终于得到证实——黄归当年立下的剿匪之功是夸大的,他剿匪成功是真,但那点山头并不足以成为多大的军功,对方人数太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