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一个典型的儒家子弟,高颍西行还是带着许多理想主义的抱负的,他希望天下大同,希望解救一些被压迫的底层百姓,希望将汉家文明的光辉撒播到更远的地方,使更多的百姓受益。
然而这个理想主义的抱负在遇到印度人之后迅速土崩瓦解,高颖无法相信,这还是那个发明了佛教的国度吗?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?
成为校尉之后,高颍也接触到了许多帝国上层的秘闻,他大致也清楚了皇帝陛下希望楚国公做到哪一步,那就是完成对印度北部的初步殖民。
如果说高颍此前还有许多同情心,仅仅与印度商人接触了两年左右的时间,他对印度人便再无一丝的好感,只有一种嫌弃、抗拒与不舒适。
由于华夏对印度的了解,文献记载多在佛经之中,故而唐朝玄奘法师的《大唐西域记》、玄奘法师徒弟慧立、彦悰所着《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》等书籍就成为高颍的主要参考。
在《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》中,记载了一件事,玄奘法师学成之后执意归国,那烂陀寺的主持戒贤想要他传承衣钵,留在印度,并劝谏地说:“印度者,佛生之处…又支那者,蔑戾车地,轻人贱法,诸佛所以不生。”
“蔑戾车”,大概意思就是“异教徒”,根据高颍的了解,这个文化概念在印度并不属于种姓制度的四等民,恶毒程度大约类似于不可接触者的贱民。
这让高颍很愤怒,任谁莫名其妙就被视为低贱总归都是愤怒的,所以每次见到印度商人拜访时,高颍总要大肆吹嘘一番王玄策。
更让高颍无法接受的,是印度人居然认为吐蕃人比中原人更高贵,因为他们来自北方,来自神山之所在。
那么我们中原人来自比吐蕃人更北方,岂不是更加高贵么?高颍的反驳却被印度商人们否认,至于理由,高颍用了很久才想明白,是因为中原汉人还没有杀入印度,没有完成对这一地区的征服,不像吐蕃,曾经攻占了印度北部,所以他们也属于印度历史上无数征服者中的一支。
高颍是有权利直接向朝廷和皇帝上奏的,于是高颍写了一封奏章送往京师,洋洋洒洒万余字,归纳起来只有一个字:打!
印度终究是要挨打的,但显然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,岳飞在努力地维系着安西都护府的统治安稳,咸宁海方面的战事又起。
朝廷一直在将北方草原势力不断向西引导,西域仅仅是开始,是中转站而不是终点,所以对于探索可萨突厥汗国的这一路军队,朝廷鼓励民间富裕百姓之家自发参军,鼓励草原牧民向西迁徙。
实在是后勤补给线太漫长了,高宠与关胜带领的数千汉军,后勤消耗比安西都护府驻军还要大,西域的道路驿站体系不比中原,每前进一百里的粮草消耗都是更加巨大和夸张的。
所以高宠的主要活动方向在咸宁海北部,关胜的活动范围则在咸宁海南部以及里海东部,以抢劫为主,并不实际占领。
在原本的历史上,由于西辽帝国短暂存在和覆灭、花剌子模崛起、蒙古与金国的战争,西域的草原也变得极其混乱,葛罗禄、康里人等,便与乃蛮、西迁克烈、北迁悦般、转为游牧的康居、跟随耶律大石进入西域的黑契丹等诸多部落组成了一个部落联盟。
这个部落联盟在蒙古帝国时期就形成了钦察汗国,并大致形成了总称为钦察人的族群集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