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銮殿内,楚皇正背着手来回踱步,鎏金地砖上倒映着他焦躁不安的身影。
窗外秋雨淅沥,打在殿外那株百年银杏上,发出沙沙声响,更添几分烦闷。
“陛下,您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,龙体要紧啊。”
宦官总管赵明捧着参茶,小心翼翼地劝道。
楚皇猛地转身,明黄色龙袍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:“太子若有三长两短,朕要这龙体何用?”
话音未落,殿外突然传来禁卫军整齐的跪拜声:“恭迎太子殿下回宫!”
朱红殿门被推开,带着雨气的凉风卷入。
楚宁披着墨色大氅跨过门槛,发梢还沾着细密的水珠。
楚皇三步并作两步上前,双手紧紧抓住儿子肩膀,力道大得让锦绣龙纹都起了褶皱。
“可有不适?毒可解了?”
楚皇声音发颤,目光如炬地扫视楚宁全身。
直到看见儿子含笑摇头,那绷紧的背脊才稍稍放松,转头厉声喝道:
“太医令!还不快给太子诊脉!“
白发苍苍的老太医小跑着上前,楚宁却抬手制止:“儿臣已无大碍。”
他转向父亲,眸中闪过一丝锐光:“凶手之事,倒需与父皇细说。”
楚皇眉头一挑,挥手示意众人下去。
待宫人尽数退下,楚皇指尖敲击着龙案上的密折:“朕已经听说了,那蛮族使者拓跋烈就是下毒之人!”
“虽然蛮族势大,但敢对你下毒,这是对我朝的挑衅!”
“朕这就下令处斩此人!”
“不可。”
楚宁的声音让殿内烛火都为之一晃:“凶手并非拓跋烈。”
“什么?”
楚皇拍案而起,案上茶盏震得叮当作响。
他忽然眯起眼睛,声音陡然转冷:“太子莫非也怀疑朕?”
楚宁一怔,只见父亲袖中双手已攥得发白。
他忽然想起贾羽那日递上的密报——“陛下近日频繁召见太医院使”。
“父皇何出此言?”
楚宁故作惊讶,眼角余光却扫过殿角那尊青铜仙鹤香炉。
袅袅青烟中,他看见父亲眼底翻涌的暗潮。
楚皇猛地掀开案几暗格,将一叠奏折摔在楚宁面前:“你的好臣子!贾羽说朕与你共进御膳嫌疑最大,凌浩然更绝,连朕何时接触过蛮族使节都查了个底朝天!”
羊皮纸卷轴滚落在地,露出朱批“荒谬“二字。
殿外雷声轰隆,一道闪电照亮楚宁骤然冷肃的面容。
他弯腰拾起奏折,指尖在“噬心毒“三字上顿了顿,忽而轻笑出声:
“贾卿素来谨慎,凌将军又是直性子,父皇何必动怒?”
他亲手为父亲斟了杯云雾茶:“儿臣若疑心父皇,此刻就该带着禁军来问罪了。”
茶香氤氲间,楚宁凝视着父亲鬓边新添的白发。
这个将兵符都交予自己的老人,哪还有能耐联系宫外的蛮族?
贾羽和凌浩然怀疑他,不过也是急于找到凶手而已。
“下盘棋吧。”
楚皇突然打断他的思绪,从多宝阁取出一副和田玉棋盘。
“朕每次心绪不宁,都会下棋来平复,算起来,你和朕也没下过几盘棋。”
黑白玉子落在棋盘上的脆响中,楚皇忽然叹道:“蛮族擅长用毒,据说的碧血丹,据传要用七种毒虫炼制九九八十一天。”
他落下一枚黑子:“他日你若征讨蛮族……”
“必先取其毒经。”
楚宁白子截断黑龙,眼中精光乍现。